下起身,退到门外,拔去发间的簪钗步摇,除下外衫,跪伏在地披发待罪。
屋里哭声不绝于耳,庭院中蝉声聒噪盈沸,似是冰火两重,谢舒的耳里心里都乱糟糟的,身上一阵冷一阵热,煎熬极了。
过了不知多久,谢舒只觉颊边一凉,似是有一角衣袂拂在了脸上,她仰头看了看,原来是徐姝正站在跟前冷冷睥睨着她,轻声笑道:“瞧瞧你干的好事。”
谢舒没理她,重又伏下身去。徐姝哼了声,也掀袂在她身侧跪下了。
又过了很久,屋内的哭声才渐渐低了下去,未几,孙权神色恍惚地从屋里走出来,目光从谢舒身上缓缓略过,落在了徐姝身上,问道:“你来干什么?”
徐姝恭敬道:“贱妾听闻将军出征归来,不敢不前来迎候,况且方才有个人来见贱妾,说他知道袁夫人摔倒坠胎的始末,还说——”她抬头看了看孙权的脸色,孙权的眼眶通红,脸却煞白如雪,就好像一个经年足不出户的人乍然暴露在日头底下,憔悴极了,也可怕极
了。
徐姝一凛,俯身道:“他还说谢夫人要派人杀他,因此来寻求贱妾的庇护,但贱妾只是个侧室,哪里做得了主,便赶忙来见将军了。”
谢舒霍然转首看她,徐姝只是俯伏在地,并不抬头。孙权问道:“是个什么人?”
徐姝惶恐道:“好像是咱们府里的一个车夫,其他的妾也不知,将军若想知道,亲自审问他便是。”
她回首略一示意,侍婢徐漌便引着一个人上阶来到廊下,那人在谢舒的身侧跪下,伏地道:“小人车夫卫梁叩见将军。”
谢舒一惊,道:“怎么是你?”
孙权蹙眉道:“夫人认得此人?”
谢舒道:“袁夫人出事的那日,就是他给袁夫人掌的车,事后我觉得有些不对,想找他问问当时的情形,谁知到处都找不着他。”
孙权道:“有些不对是什么意思?你不是说裳儿当日是失足摔倒的么?”
谢舒道:“是失足摔倒的没错,但这个车夫也有些蹊跷,袁夫人出事之前,妾曾抓到他四处传扬袁老夫人出事的消息,因而责罚了他,将他撵出府去了,谁知袁夫人出府那日,却又是他驾车。”
孙权道:“这便奇怪了,既是已被你撵出府去了,怎么会又回来了?”
卫梁忽然插口道:“不是夫人命小的驾车等在门口的么?”
谢舒一怔,不可置信地转向他,道:“你说什么?”
孙权眯起眼,目光在谢舒和卫梁之间来回逡巡。卫梁道:“袁侧夫人出府那日,夫人命小的提前驾车候在东侧门外,果然侧夫人一出门,便上了小人的车。小人将侧夫人送至袁府门口,又按夫人的吩咐,在侧夫人踩着小人的背脊下车时,故意偏转了身子,使侧夫人踏空失足,摔了侧夫人腹中的孩子。”
孙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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