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副市长没有什么值得隐瞒的，王朝阳把红星厂的经营现状和办事处情况简单汇报一遍。当然，他和张苗苗参与军工项目的事情，不在此列，王朝阳没有提。/p
牛副市长点点头，说：“好不错。先喝茶吧，凉了不好喝。”/p
王朝阳喝茶，是清淡的花茶。牛副市长没有对红星厂的发展现状多做评论，这是王朝阳意料之中的，还是那句话，在一位分管经济的副市长眼中，红星厂只是一个名字罢了，或许等到红星发展到长海农机总部那种体量时，副市长才会另眼相看。/p
此刻，能点点头，说一句“还不错”，已经很难得了。/p
那么牛副市长到底为什么要单独见自己，王朝阳再次疑惑起来。/p
“小王啊，你对铭扬机械，有什么看法？”牛副市长突然问道。/p
“……”王朝阳微微一愣，没料到他对直接提到铭扬机械。/p
“哈哈，商务上的具体案件我过问不多，但铭扬机械和你们红星的关系，我有所耳闻，听说，你们两家不对付？”牛副市长笑呵呵道，目光却炯炯有神地盯着王朝阳。/p
“我对铭扬机械了解不多。”王朝阳说的是实话，对铭扬机械却是不太了解。/p
至于牛副市长后半句问题，他没有回答。铭扬机械以非常规手段从红星手中抢走重要项目，这事对红星的影响很大，王朝阳当然不会假惺惺装作云淡风轻。但面对副市长的问题，又不好直说，所以只能避而不谈。/p
牛副市长继续笑呵呵道：“看来你还是有一些意见的，不过在我看来，竞争是件好事。没有竞争，哪来的活力嘛！”/p
这明显是打圆场的话。/p
但王朝阳却没有买账，道：“合理的竞争是好事，但不合理的竞争，是会打消积极性的。”/p
牛副市长脸色微微一沉，显然不太满意王朝阳的答案。他主动打圆场，没料到王朝阳不给面子。/p
“小王啊，你还年轻，不要轻易给一件事情下定论，例如，你怎么知道铭扬机械用的不合理手段？或者说，你有依据吗？”/p
王朝阳没有作答。这个问题体现出牛副市长的高明谈判技巧，以退为进。他把问题甩给王朝阳，看似交出主动权，但那已经涉及道更深层次的话题，王朝阳是绝不能贸然评判的。/p
牛副市长恢复之前的笑呵呵的表情：“我这个职务啊，就是一个操心的命，经济工作不好抓！上面领导想要指标，跟我一个人要就行，但我却要协调南阳市里几百家甚至上千家企业，我这个家长，每天太操心咯……但是你要知道，不聋不哑，不做家翁，当家长的有时候就得学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个道理你明白吗？”/p
王朝阳点头。抛开铭扬机械的话题不谈，王朝阳对这位牛副市长的整体印象还是好的，南阳市的经济主抓工作由他负责，这工作量是极大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仅仅是一种无奈的妥协，有的时候，也是一种管理的艺术。/p
牛副市长已经把烟抽完，烟蒂按在烟灰缸里，叹了口气道：“所以小王啊，你可以换位思考一下，如果你是我，你最希望看到什么，最不希望看到什么？”/p
王朝阳微微一沉，猜到牛副市长拐了这么大一个弯，究竟想说什么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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