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音住了一个多月的院,到医院的前两天,他几乎没怎么睡觉,睁着眼睛到天明。
他的躯体化症状加剧,发抖、失眠、耳鸣、胸闷、吞咽困难,最严重的时候只僵直地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甚至无法自主进食。
心理治疗和物理治疗双管齐下,吃药输液不必多说,每天Linda还会给他做心理疏导,每次将近两小时。
住院的第七天,求救意识薄弱的楚音接受了mect治疗,俗称电休克,体验并不是很好,伴随着记忆缺失、感知反应迟钝,以及难以组织语言等副作用。
电休克造成的记忆缺失没有指向性,楚音并不能单纯地忘却讨厌的经历,他失去大多数是一些零零碎碎的片段,比如果果最好的朋友是谁、他昨天的午餐吃了什么、他曾经在哪一家甜品店打过工
他看不了书,明明每一个字都认识,可是没有办法系统地组织成一个故事。
司立鹤发现楚音的话越来越少了,两人相处大多是司立鹤在说,楚音窝在他怀里听,听也没听进去多少,很快就会感到疲倦。
第八次电休克过后,楚音忘记了是在哪一年、在哪个地方捡到的果果,这是他没有办法接受的,他崩溃地大哭了一场,司立鹤和Linda商量停止这项治疗。
司立鹤的停职申请通过,搬到医院二十四小时陪护。
医院里比楚音严重的病人不少,有两个双相患者每天最大的愿望就是活下去,楚音偶尔能透过玻璃窗看见他们坐在草地上录像庆祝自己又安全地回过了一天。
司立鹤把楚音抱到长凳上晒太阳。
不同于楚音的沉默,录像的两个病人特别活泼开朗,看起来和正常人没什么区别,他们邀请楚音入镜打招呼,盛情难却,楚音腼腆地对着摄像头打了个招呼。
司立鹤原先想把楚音带到郊外的独栋疗养别墅治疗,毕竟心理医院来来往往太多精神病人,他怕楚音受影响。
但Linda不建议他贸贸然安排出院,在医院有精密的仪器和专业的医生,一旦楚音的病情加重可以马上得到救治,司立鹤再三考虑后,决定继续留院观察。
医院每两天会组织一次病友交流会,楚音不曾参加过。
在司立鹤的安排下,他住一楼的单人病房,和普通的住院部隔离开,除了医生护士没有人会来打扰他,但是今天,他的病房门被敲响了。
司立鹤正在给楚音擦脸,听见声音去开的门。
门外是两张鲜活的面孔,和楚音有过交流的双向患者。
两个女孩子很年轻,一个高二休学,一个二十出头,都有点怕严肃的司立鹤,缩了下脖子说来请楚音去参加交流会。
楚音听见女孩子清脆的音色,慢慢地挪到了床下,得到两张热情灿烂的笑脸。
司立鹤问他想不想去。
楚音犹犹豫豫的,他其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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