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胜烦。

　　发现了商队，匈奴游骑就呼叫附近同伴。他们有一套信号规则，能够报出目标的规模、强弱。很快，其他匈奴人就从四面赶来，一同发动进攻。连接有商人被劫掠，损失惨重。匈奴人对于这种草原野狼群一样的袭击方式十分擅长，搜索商队很少漏掉。商人也没什么办法，只能向官军求援。

　　白芷似乎已有准备。她安排了时间表，说会定期集中运送，到时候朝廷会派出大军押运，商人们交点佣金，就能让自己的货车同行。

　　有些商人很快同意，其他人却十分为难。

　　他们本能地不太想交这笔钱，但又找不到其他安全的办法。于是白芷又提出一种方案：他们把手里的货物直接抵给都护府，换取和先前那种兑换金币时，同样的票券。

　　很多商人接受了这种方法——带票券回去，轻便也安全。有人还提出，让自己在中原的伙计，代替本人支取。

　　这些人都是经商的老手，很快就看出，票券的价值不在纸张本身，而在于官府的承认。只要票券和两边官府账簿上一起销账，这边缴纳资金，中原那边就可以同时让伙计取钱，完全不需要千里迢迢，带着票券跑回去。

　　急着用钱的商人，为此欣喜若狂。他们只把价值差别过高的珍稀玩物之类运送回去，其他金银铜铁之类，都径直在都护府这里抵掉——这些东西价值很明确，也不会亏钱。

　　很快，白芷手中就积累起了大量钱财。

　　皇帝十分开心。

　　长安那边的兑换点，是她用少府钱款开设的，赚来的钱，都归进了她的腰包。白芷手中，购买和商人兑换的金银铜越来越多，也让她松了口气。

　　大喜之下，她干脆把两边的衙门都交给白芷打理，连同用这些贵金属，调配银钱出入的工作，也都抛给了她，嘱托她安心在西洲经营。

　　当然，也有人对此不满。

　　一些豪商原本想暗地做些买卖，乃至趁机打乱市情，借着新商品出现的机会，狠狠赚一笔。

　　但按照她现在的策略，商人们往来的财货，官府知道的一清二楚，根本躲不过。豪商失去了发财机会，自然恨之入骨。

　　有几人为了赚钱，干脆和匈奴人勾结起来。

　　商路对面，现在是匈奴左谷蠡王的牧区。

　　左谷蠡王整天和白芷远程斗智，最近也悟出了些窍门。他宣布，自己也要设立关卡。

　　朝廷的税率是百分之六，他的税率则是百分之五。只要交了钱，就允许豪商从匈奴人的地盘经过，甚至可以绕过稀疏的边塞，把货物偷偷运进中原。

　　豪商纷纷与左谷蠡王接触，通过他的渠道运输商品。这些人不仅贩运正常货物，也敢带上中原禁止的物件。西洲没有甲胄和弩的禁令，豪商便从那里采购，偷运到中原，高价卖给权贵和豪强。

　　后来有巡防官吏发现，最近出现了些模样古怪的弩，事情因此泄露。皇帝极为愤怒，发兵捕杀豪商和党羽，牵连入狱的人，前后有数千人。又命令骠骑将军率兵清扫西域故地，左谷蠡王闻讯，不待军队接近就连夜逃走，此事才告一段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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