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他们来边境纯粹是义务,所以对困境也最敏感。虽然如此,现在也还算稳定。”
“只是,现在主要的问题不在边军里,而是在民间。”殷琼转过话锋:“如今税役越来越重,官吏往往苛刻暴虐,只求完成任务,不在乎民众的想法。军队现在还没收到太大影响,说明形势还有救。如果等到边军也骚动起来,可就什么都晚了。”
“你也和钱程一样,觉得应该和亲?”白芷开玩笑道。
“我了解的情况有限,不见得能判断准备。但如果时机合适,我也是支持的。”谁知,殷琼认真地说。
“牺牲一个女子的幸福,把她丢到异域……”白芷皱了皱眉头:“你也是女孩子——”
“边郡像我这样的男男女女数不胜数。”殷琼哂笑了下:“我们的幸福就不值钱么?”
“而且生在皇亲贵戚家,享受着普通人远不能及的生活,却不愿承担随之而来的责任?”她反问道:“钱校尉——当时还是钱司马,这种被赶到边塞的落魄官员,在被围的绝境中,都在拼死坚持自己的职守。难道唯独上头的人不明白么?”
她看了看白芷,似乎还想说什么,又叹了口气。
“哎,你当时毕竟不在城里。”说着,她摇了摇头。
“这些话,他们不见得会对你说。”她抬头看向敌营旁边:“有人是因为还想借着战争多赚些积蓄,有人是立功的目标还没达到,有人是单纯拉不下面子……这话,也只有我对你说了。”
“你如果真关心我们,战争结束后,劝劝长安的大人物们。战争不可能停下,但至少让天下喘口气。”她认真地看着白芷,又抓起了笔:“天子好功业,天下也一直不缺勇士。但至刚者反而易折,再好战的人,也有力气用尽的时候。”
白芷的视线望了回去,想要应答。
殷琼眼圈有些发黑,头发乱蓬蓬的,手上沾了几滴墨,外袍上还留着些血污。她身上的铠甲一直没脱,能看到因为法术攻击破损的符文。腰间还揣着本裹了铁封页的书,上面沾着不知什么东西,似乎没擦净。
白芷最终还是没忍住。
“你也休息下吧。”她试图表达善意:“你可以去梳洗一下,也放松下自己。”
“谢谢,不用了,我先把工作做完。”殷琼说:“大家都在战斗,我也不能闲着。”
“我可以帮你。”白芷说:“我们……应该相互照顾下。”
殷琼苦笑了下,摇了摇头。
“我明白你的心情,但刀剑、箭矢、法术,它们在杀伤你之前,可不会先看性别。”她说:“这里是战场,男人和女人没那么多区别。”
白芷只能沉默下来。
“不说了,不说了。”殷琼拍了拍脑袋:“他在的话,又得说我乱说话了……”
“你们很熟悉么?”白芷问。
“老同袍了。”殷琼露出开朗地笑容,不在意地说:“他守隘口的时候立了功,被提拔到障城里当侯官,我们那时候就是一队的。正好赶上匈奴大部西迁,西域压力骤增。我们也算是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了……”
白芷低下头,似乎有些沮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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