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克修士告诫自己，这都是神灵和圣徒的功劳，不要得意忘形，继续向前走着。
不多时，前面也有欢呼声和念诵声传来。
修士很好奇，前进了一段，发现一群人簇拥在那里，努力试图接近一具骸骨。一名神父在旁边，指挥助手们维持秩序，以防热情过头的人群把抬着圣骸的人挤倒。
修士走上前，礼貌地打了个招呼。
对方兴冲冲地回礼，和他寒暄起来。
“我是南边教堂的克莱门斯神父。”对方自我介绍道：“您也在向信徒展示圣骸？真巧。”
“赞美神灵。我们教堂也刚刚从各地收集齐了圣徒的骸骨。”他介绍道：“可真够巧的。这是圣徒在保佑啊。”
雅克修士高兴地点点头。
“这确实难得一见。”他说：“对了，这是哪位圣徒的遗骸啊？”
“还是你们那里来的呢。”神父笑道：“是圣弗兰克。”
雅克修士张着嘴，追随者们全都愣了下来。
神父有些摸不着头脑。
“你那是圣弗兰克……”一名农夫不满地问：“那我们这是谁啊？”
“一定是假的吧！”
“妈的，之前他们造假也只是一个假臂骨，这家伙直接造了整个的出来……”
雅克修士的追随者们纷纷谴责起来。
那边，克莱门斯神父的追随者们也凑了过来，坚称自己这边才是真的。
“我可是有证据的！”神父额角青筋暴起，气愤地说：“教会对每一块圣骸都有记录，整个过程，我都向教堂随时汇报。我看，你那个才是假的！”
“我的行动就是主教允许后才开始的！”修士反唇相讥：“我认真查证过，甚至已经排除了一些仿冒品。明明是你欺世盗名，居然还指责我？”
双方越吵越气愤，最后直接扭打起来。
信徒们也纷纷加入战团，场面一片混乱。
两边的人相互推挤，抬着圣骸的人被挤过来又挤回去，最后稀里糊涂地撞在一起，摔倒在地。
过了好大会儿，一队匆匆骑士赶来，骂骂咧咧地挥舞着马鞭，将挤作一团的农夫们都轰到一边去了。
又过了一会儿，一名主教前来处理此事。
两具骸骨摔在一起，都分不清哪个是哪个了。
“你们也不用纠结了。”主教说：“这两具显然都是假的。”
众人都十分气愤，认为他不主持公道。
“圣弗兰克的头骨在科尔赫斯大教堂，那是皇室御用的地方。”主教指出：“难道你们敢说，你们这是真的，他们那个才是假的？还是说，圣弗兰克有三个脑袋？”
众人都哑口无言。
绝大部分农夫从未走太远过。有机会到附近的城市，已经是出行的极限了。雅克修士与克莱门斯神父颇有外出经验，但也只是在当地各处转悠。现在突然一会儿大教堂，一会儿帝国皇室，直接把他们怔住了。
“可我们主教……”雅克修士还想辩解。
“你俩过来。”主教把他们拉到一边。
“圣物这么多，你们主教也不可能都了解的。”他沉声说：“你们的心意毕竟是好的，我也就不追究了。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对大家都好。”
“可是——”克莱门斯神父有些不甘心：“这是可以考证出来的吧？这么重要的事情，不能这样就算了吧。”
“那你懂考证么？”主教正准备走开，回头反问道。
“我懂我懂。”雅克修士急忙说：“查找记录，再考察骸骨的结构与外形，分析残存的神力，最后判断这些是不是相互契合……”
“还有搜集当地传说，再核对遗迹的位置。”神父也接道：“这些我也懂。”
“真的么？”主教意味深长地说：“我看，你们根本不懂。”
“还好只是圣弗兰克，不是更重要的圣物……”主教嘀咕道。
“这神圣的——”雅克修士继续挣扎。
“正因为是神圣之物啊。”主教摆摆手，制止了他的话。
“你们好好反思反思吧。”
说完，他摇着头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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