园添了一抹颜色。
看完花,看他,他没动筷,依旧戴着口罩与工作帽。
“吃过午饭了是吗?”
他不答话。
“把帽子和口罩摘下来。”
他无动作。
时音将筷子搁到饭盒的一边,伸出手,将他的帽子摘下来。正好来了一阵风,把长椅后面梧桐树的枯叶吹落下来,落到时音制服外的藏青针织衫上,也落在他近乎遮盖住眉毛的头发上。
看到了一点点的样子,看到他比一般的园艺工年轻,二十八九岁,头发长期没打理有些卷曲显得没精神,皮肤粗糙,额上沁着细密的汗,大概因为这些,他把刚摘下的帽子从她手中拿回来重新戴上。
然后带着盒饭起身走了。
他这样子走后,时音单独一个人坐在原位,继续吃自己的午饭,她的脸上不显任何情绪,仿佛他来他走,都跟她是否孤独没有任何关系。
……
梧桐树叶再次落下的时候,身前投下一片影子,那个人又回来了,对她说:“谢谢。”
应该是酝酿了很久才不让自己结巴,时音头也不抬,像对自己讲:“不用谢,你是全校唯一一个不知道我的人。”
他往她面前递出一束郁金香。
时音的眼前忽然被这大束的绯红色郁金香填满,又一阵冬风吹过,花香从肩头长发的缝隙间卷过,梧桐树叶落在男人的工作帽上。
她抬头看他,他仍戴着口罩与工作帽,她再看花,慢慢地接过。
“这个季节怎么会有郁金香?”
“温……温房,我管。”
花瓣上还有露珠,养得非常好,时音低头闻,不说话,唇边漫出一个很浅很浅的笑。
……
男人的身影挡住了她的所有视线,所以她只看到他,却看不见二楼,心里已经被冬风灌满的席闻乐。
她笑的时候,他看着她唇角的每一个细节,看着事件发生一个月以来她的第一次笑,但她的面前站着别的男人。
那个男人让她笑。
“喜欢……吗,花。”男人问。
时音依旧在闻香,男人等着她的回答。席闻乐倚着阳台边沿,半眯着眼。
“喜欢,”她讲,“但是我不能带回家。”
“为,什么?”
“我男朋友对花过敏。”
他从二楼离开,走的时候,男人依旧挡着时音的所有视线,她从始至终没看见他。
那之后她一直都做三份便当。
席闻乐吃晚饭的时候,她就在弄那些东西,她通常等他吃完走了才开始吃自己的晚餐,他有时候能听见她向阿冰询问关于花籽的培养,阿冰说:“小姐,你想养花?我们这不方便,少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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